2020年9月10日 星期四

【FE3H風花雪月】重逢的黎明(庫羅雷絲)

 【庫羅雷絲】重逢的黎明

庫羅德將床上最後一本書收進行囊之中,環顧著他這一年來所居住的宿舍。



將書本與各種瓶瓶罐罐收拾完畢之後,他的床鋪與書桌桌面時隔一年終於可以看見其原本的樣貌。

今天,終於要離開就讀一年的士官學校,大家還是等帝國軍撤退之後才回來收拾自己的行李。

雖然說發生很多事情,仔細想想,這一年的校園還滿快樂的,豐富的課程、活潑熱鬧的同學們,還有那個神祕卻又充滿魅力的老師。

——他至今仍不敢相信被稱為「灰色惡魔」的貝雷絲會在混戰之中失去蹤跡。

「一、二、三、四……很好!大家都平安無事。」當帝國軍撤去,所有的學生們集合,雖然大家多多少少都受到一點傷,不過還留有一條命,只是,之後的狀況可就難辦,庫羅德本以為三個國家之間的和平可以維持到他們畢業,依現在的狀況,連畢業典禮可能都會匆匆舉辦。
「庫羅德同學!大家!」匆匆跑來的伊古納茲身後的箭筒裡的寥寥無幾:「有人有看到老師嗎?」

眾人搖頭,接著陷入沉默。

全部的人皆已撤離完畢,也就是說,所有在混亂之中存活下來的人已經聚集在這大廳休息,沒有在這邊的人就代表——

「趁太陽還沒有下山!大家分頭去找!」庫羅德瞧一眼窗外,夕陽將天空染成火紅,若是入夜將會加深搜救的難度,在這之前他們還有一點時間。

「「好。」」

這大概是金鹿學級全員並沒有針對級長的命令發出質疑的一次,會駕馭飛龍飛馬的人立即上天從高處搜尋,不擅長騎術的人則是在斷垣殘壁之中尋找那翠綠的蹤跡。

「……庫羅德!」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滿月高掛夜空,在上空盤旋許久的庫羅德最後降落在地面,往各個岩縫之中找尋人的蹤跡。

「庫羅德!你的手!」

被雷歐妮的怒吼嚇著停下手邊的動作,庫羅德茫然地瞧向自己的手,皮質手套早已破爛不堪,裸露的肌膚傷痕累累,他無法分辨雙手上乾涸的血跡究竟是他人的還是自己手上的傷口所致。

「雷歐妮,我……」庫羅德這才注意到同學們聚集在一起,每個人愁雲慘霧,不用問也能知道結果,最後,他只能擠出一句話:「真難得,雷歐妮在哭呢。」

「你自己還不是在哭,笨蛋。」平時豪爽的雷歐妮也不禁用力地用手臂揉拭著紅腫的雙眼。

庫羅德摸一下右頰,不知何時有一道淚痕。

上一次哭泣是什麼時候,他已經想不起來。

「……好啦,已經很晚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好嗎?」希爾妲摟著正在小聲啜泣的莉絲緹亞,聲音中帶著哭腔。

那一夜,庫羅德還記得全部的人都哭了,像孩子般嚎啕大哭。

沒有人願意相信他們的老師,死了。

「喔,對了,差點忘記了。」

庫羅德一把抓起垂在額前的三股辮,取下最末端的銀色髮飾,隨意地用手撥開髮辮,將微捲的髮絲塞往耳後,把髮飾置於書桌上。

「再見了。」低聲喃喃,他拎起他的行李,闔上房門。

首先,為了要與艾黛爾賈特抗衡,他勢必要先坐上領主之位,不然,同盟的分崩離析近在眼前,面對各家的老狐狸們,庫羅德也不確定自己有多少勝算。

接下來,庫羅德一個人的戰爭,要開始了。

#

「庫羅德大人!您要去哪裡?」

年輕的士兵急急忙忙地衝進雷斯塔盟主的辦公室,只見總是亂七八糟的書桌不知何時已經收拾乾淨整齊,而房間的主人正把包裹行李運上停靠在窗邊的白龍,而盟主本人正想趁著夜深人靜之時翻窗離去。

「去參加個同學會,和老師、同學們聚一聚」年輕的雷斯塔盟主咧齒而笑:「放心好了,如果發生什麼問題的話我東西都準備好了,照著上面指示就行。」

庫羅德指著桌上足足有三十公分的文件:「各種可能性我都思考過了,上面有應付突發狀況的應對方法。」

「不是這個問題吧!」士兵有些欲哭無淚。

「我走啦!」庫羅德無視下屬的叫喊,駕馭著白龍緩緩升空,目標是五年來早已變成廢墟、被盜賊淪陷的加爾古.馬庫大修道院。

即便這五年來,庫羅德並沒有放棄搜索貝雷絲的下落,光是維持同盟已相當吃力,還是時不時派遣隊伍去搜索老師蹤影,可惜,至今仍舊毫無消息。

即便如此,庫羅德還是不願意相信貝雷絲逝世,對著同學會抱著最後一絲絲希望,他不願放棄那最後如絲般的可能性。

因為,這是他與金鹿學級跟老師的約定——相約在千年祭的那天在大修道院內重逢。

乘著夜幕,庫羅德踏上旅途。

#

庫羅德抵達大修道院的時候,天還沒有亮,他並沒有發現任何同學的蹤跡,舉目所見的是把修道院當作據點的盜賊們,也對,他們那時候只約在千年祭當天,並沒有說好準確的時間點,會這麼早來的大概也只有他一個人吧。

眼見太陽正要升起,庫羅德索性爬上女神之塔,那邊位置較高,是一個欣賞日出的好地點。

他就這麼茫然地盯著逐漸明亮的天空好一會兒。

摳、摳、摳,隱隱約約之間他好像聽到有人踏上石階的聲音,不過他不以為意,只有一個人的話並不能帶給他什麼實質上的傷害,經過五年,他對自己的身手有一定程度之上的信心。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爬上女神之塔的人是——

「你睡過頭了呢,兄弟!等到我都累了,還以為要等成一塊石頭了呢。」

貝雷絲仍舊跟五年前庫羅德最後一次見到時無異,翠綠的髮絲與瞳孔閃閃發光,總是面無表情的面容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可愛。

「為什麼一臉呆滯?」庫羅德不斷告訴自己,這個時候哭就太沒面子了,他強打起精神擠出笑容:「老師死了這種事,我怎麼可能相信嘛!」

在五年來,他一直相信著、相信著貝雷絲。

「我們……還有芙朵拉……終於要迎來黎明了。」

今天的黎明,是五年來最美麗的一個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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